同一时间,同样的店铺套餐,同样的送货地点,作为会员的你莫名其妙的比别人贵了几块钱;苹果和非苹果手机用同样的打车软件到同样的距离,但苹果手机用户的预估价格更贵;OTA平台某钻石VIP客户通过APP订购了近3000元的房间。当他离开酒店时,他发现酒店的实际挂牌价只有1377元,不到APP上价格的一半...这种“差别定价”隐藏在我们熟悉的每一个APP中,仿佛早已成为某种“算法黑箱”,专门吞噬熟客。
当数据汇聚到互联网平台,新的垄断形式层出不穷,监管开始转移重心。“不得利用数据优势‘杀人’,损害消费者合法权益”,这是2020年12月22日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、商务部召开的行政指导会上指出的“九不”之一。当时阿里、腾讯、JD.COM、美团、拼多多、滴滴等6家互联网头部企业均表示“立即整改”。在反垄断靴子落地近一年,个人数据保护加深的情况下,用户的体验有没有变好?
持续杀戮程序
今年1月28日,中央网信办会同国家发改委、工信部、市场监管总局召开促进互联网企业健康持续发展座谈会。几乎所有能叫得出名字的互联网企业都到场了。同月,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、工业和信息化部、公安部、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联合发布《互联网信息服务算法推荐管理规定》,自2022年3月1日起施行,禁止算法歧视、“大数据杀熟”等算法的不合理应用。
阿里巴巴集团董事局主席兼首席执行官张勇在会后重申,“阿里巴巴将加强消费战略,以更有效的供给更好地服务平台用户”。不过,3月1日,阿里巴巴的本地生活板块是重要的一环。在饿了么被北京市消费者协会点名“打死”。北京市消协在测试饿了么平台时,点了同一家酒店的套餐。老用户账号不仅比新用户账号少了7元“双补贴”红包,而且派送费还比新用户多了0.4元。
计算机报还通过对众多饿了么新老用户的采访调查发现,饿了么的查杀套路并不是唯一的,最常见的可以分为三种。
第一招,也是最常见的一招,就是从使用比较频繁的会员和用户开始。
在广州天河区工作三年多的何蓉,几乎每天中午都要外卖,各大外卖平台会员自然是必备物品。每个月初,何蓉的支付宝会自动扣款10元的充值饿了么超级美食卡,也就是会员服务。
充值过超级食卡的用户应该都知道,每月用完超级食卡自带的4张5元面值无门槛券后,会员用户可以半价额外购买不同数量的“会员加套餐”。这种Plus套餐也是5元面值,在门店一般可以兑换成6元到10元的更大的“门店红包”。
作为超级食卡的一员,何蓉有近一个月的时间都在挨饿,几乎每个工作日都在800元里度过。然而,去年11月,何荣发现会员自动扣费后,“会员附加套餐”价格突然上调。“原本5折的套餐突然变成了7折,而且没有涨价通知”。然而,另一位不常饿肚子的同事,购买超级美食卡后仍然有额外套餐价格的五折优惠,这让何荣感到不解:“客服说是活动更新和城市政策不同的原因,但我们都在一个单位,能有什么区别呢?”
老(左)加重包涨价明显。
在黑猫投诉平台上,搜索“饿了么提高套餐价格”、“饿了么杀人”等关键词,可以得到342条结果。对于关于杀大数据的问题,客服几乎都是千篇一律,只说“以页面价格为准”。在小红书、微博等社交平台上,也能看到忠实会员习惯性购买后的失望。“客服的理由都一样,只是看人的行为罢了。如果态度不够强硬,只能被打死。”“反馈给客服后,你已经补充了材料,要求额外套餐五折,账号恢复,补偿券。到目前为止,还没有处理。”
客服只得到敷衍的回应。
为什么购买会员后价格不降反升?在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教授聂看来,这是平台经济的一种特殊营销方式。“频繁点外卖并购买‘会员加套餐’的用户,很可能被饿了么算法判定为‘忠诚度高的成熟用户’。平台有信心即使涨价你也会用。”聂华汇认为,这类用户已经养成了在平台消费的习惯,有一定的粘性,累计消费金额比较高,数据库中的用户画像已经固定。
除了附加套餐价格的跃升,会员的其他福利也在悄然缩水。当四位会员的优惠券用完后,除了购买额外套餐,用户还可以选择用完成订单后获得的食豆,或者做任务、刷视频换取5元面值的无门红包等福利。而这些任务往往是不固定的。“会员每天可以从6个选项中获得一个食品外卖任务和一个超市任务,但是当我连续近一周每天点2 ~ 3单的时候,食品任务只剩下一个选项了。”在重庆渝中区工作的王明在多次点餐后发现,自己对吃豆任务的需求越来越高,但回报却不如自己用另一个号注册的新会员。
初始任务(左)完成后,吃豆的饥饿任务有明显变化(右)。
此外,这些通过点餐、做任务获得的食豆,不仅需要像蚂蚁森林一样人工领取,3天内不领取就会自动消失,6个月不用就会过期,每天只能在固定时间兑换。很多类似的限制,比如红包,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像是淘宝“淘金”的翻版。目的无非是吸引用户在app停留更长时间,带来更多的转化可能,却增加了用户获取奖励的成本,导致用户。
第二招是根据消费记录杀熟,也可以叫养肥用户,然后“杀熟”。
春节过后,广州的美术生准备请全班同学吃快餐联络感情,没想到马上就成了算法的“肥羊”。为了省钱,他计划在周围3公里范围内的9家华莱士餐厅各订一份打折套餐。结果他意外地发现,即使在不同的店铺下单,第六单之后所有的折扣都消失了。“我要用原价60多元买19.8元的优惠套餐,同时用别人的账号点餐(不点这个外卖)还是原来的优惠价格。”同样,如果你一直在一家店订购不打折的商品,平台也可能会通过给老用户设置更贵的配送费来“干掉它”。
在不同商店订购6次后,亮亮进入一家新店的支付页面,发现必须按原价购买。
第三招是用户广为流传的“苹果税”,即按照苹果手机用户和非苹果手机用户定价。小红书用户“宠爱生活”在100亿元补贴大战中发现,同样一个订单,他用买了会员的苹果手机拿到的补贴,比他亲戚用安卓手机拿到的补贴几乎少了一半。
不过,这也可能是APP转嫁“苹果税”的措施之一。众所周知,App Store的应用价格和应用内购买价格在中国会扣除交易税,然后和开发者分成37%,税率为2%。
通俗地说,就是消费者在App Store下载的应用消费或充值的金额。第三方开发者必须让苹果提成30%。这种分成模式被业界俗称为“苹果税”。对于一些开发商(如中小企业),这个税率一般会降低,但通常最终税率不会低于15%。
当APP开发者不愿意承担用户使用APP Store带来的额外税收减免和成本分摊时,就会选择将苹果的成本转嫁给消费者。还会有苹果用户购买视频会员,开通App订阅服务,甚至以高于安卓的价格打车。这是否会在系统中给人留下苹果用户对价格不那么敏感的印象,不得而知。
淘宝解决不了流量焦虑
实际上,平台利用自身的市场份额和用户信息数据,针对不同群体进行差异化定价,实施“价格歧视”,对于经常使用软件的用户来说并不陌生。甚至有用户在微博中直言“老用户不如狗”。需要注意的是,虽然上述判断是基于实测结果,但并不代表平台真的采用了这种策略来筛选和操纵用户,甚至可能与平台真实的算法和策略存在一定偏差。但从用户的感知来看,饿了么真的越来越像“另一个淘宝”。
自2018年饿了么正式被阿里收购。用算法控制定价权,剥夺双方议价权,让价格“千人千面”,这是正常“阿里化”的一部分。毕竟阿里一直自称“本质上是一家数据公司”,也确实通过实现制造、零售、物流乃至金融交易的闭环交易和数据,达到了“比自己更了解一个人”的目的。这也为吸引广告和匹配交易提供了稳定的数据流。
作为阿里国内业务的基础菜,淘宝电商用算法控制推荐内容和匹配用户画像已经不是秘密。利用这个“个性化推荐”平台,还打造了一系列的业务导流运营工具。最新财报数据显示,仅淘宝天猫商家的广告费和佣金就贡献了集团64%的收入,是绝对的摇钱树业务。而饿了么滥用优势地位,利用协同过滤算法,在大数据背景下实现千人定价。是不是像抄袭淘宝的剧?
然而,在暗中操作“大数据杀熟”时,阿里本地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饿了么并没有占据上风,仍然受到友商的打压。
2018年7月,饿了么被阿里收购三个月后,时任饿了么CEO的王乐妍提出,一年内“饿了么至少要占50%的股份”但一年后,王乐妍改口说,“份额不再是饿了么关注的重点,更多的是看整个市场的增速。”
阿里饿了么的本地生活板块增长缓慢。
此话一出,饿了么市场份额开始陆续下滑,与本地生活龙头美团原有的2:1动态平衡也被打破。2019年,美团外卖收入一度达到阿里本地生活的2.3倍。虽然两个平台都受到了新冠肺炎疫情和2020年春节外卖淡季的影响,但防疫常态化后,两者差距再次拉大。去年美团外卖收入是阿里本地生活收入的3倍多。
值得注意的是,这是在阿里利用支付宝、淘宝、天猫、高德等业务线,阿里巴巴CEO张勇亲自将本地生活提到集团“一号工程”的情况下发生的。饿吗?此前内部透露,支付宝、淘宝、天猫、高德等流量入口打通后,饿了么口碑商家每天可以迎来超过1亿的访问用户。
寻找新的数量
随着平台反垄断进入强监管时代,匹配交易的电商平台要求商家“二选一”被监管列为重中之重,这也给了饿了么新的机会,使其商家供给端有了进一步增长的可能。
另一方面,“超范围收集用户个人数据”也成为平台反垄断的重点之一,这意味着像饿了么这样的平台依靠数据垄断来实现高收益的做法,不仅会引起用户的反感,甚至可能违法。这样一来,靠大流量获取高佣金的方式就很难持续,能否在饿了么迎来新的增量就很重要了。
但是依靠飞猪和高德能带来新的增量吗?去年7月,张勇宣布饿了么、高德、飞猪将组成“高飞”生活板块,调整正是为了整合多个业务模块的力量,共同应对电商的同城之战。然而,根据最新的季度财报,阿里的利润在去年第四季度也继续下滑,主要是因为包括淘宝特别版、社区团购业务、菜菜购物、饿了么在内的创新业务仍处于投资期,即饿了么仍未能盈利。
此外,在财报电话会议上,张勇还透露,目前集团内很多业务已经不再由集团事业部编制,而是由公司体系独立运营。未来,集团将推动更多闭环业务公司化运营。公司制独立运作的核心要求是财务核算的独立。在这种背景下,如果没有集团和本地生活板块的技术和资源支持,饿了么如何提高竞争核心?
无论“高飞”能否相互引导,形成生态闭环,成立14年的饿了么总要走出自己的路,而不是照搬淘宝的发展路径。做适当的减法,专注于用户真正关心的利益和体验,才是饿了么想要创造长期价值的应有之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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